中国中铁四局集团第五工程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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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

随笔:adios mancha(再见 芒恰)

新闻来源:黄黄铁路武穴梁场浏览次数:日期:2019-11-06

少兵带来一个开甲壳虫车的黑人,车很小而人虎背熊腰,咋看上去那驾驶室不一定能塞下他。

少兵一顿稀里哗啦中西文夹带的语言喷泄而出后,竞直到物资部办事,之后,招呼黑人,走了。走时,主驾一端下沉得利害,说明黑人有份量。少兵也黒了,不过黒不过那天然黒的胖子。老付说,叫mancha,少兵的马仔。

少兵是队长,常务31至39公里段的施工协调。马仔是内部话,就是跟班的。那次对macha的印象更深了,脸盘子不够瓷实,有些浮肿的样子,卷发,左太阳穴有个浅红色的胎记,黑人血统占比80%左右。

其实,我跟他有过一面之交,三个月前,我在40(公里)桥组织水中墩施工,两次遇到他。第一次是5号墩承台清底,4台抽水机同时工作积水仍然过漆盖,需人工清理碎渣。此时夕阳的光芒穿过13号公路和森林斑驳照在工地上,像追光灯柔和地罩在5号墩附近不断变化的水域里,眼看雨季就要来啦。

“下去,捞渣子,50元”翻译说。一个棕色人种的小伙在确认不是开玩笑后,噗通跳下去泥水立即溅得四散一身一脸。而另一个黑人胖子却拒绝了,那胖子正是mancha,他用胳膊划拉个半圆说这片农场是他家的,当然也包含桥的用地。我暗忖,农场主的儿子果然气粗,无欲微利。我仔细端详发现他寛肥裤子在胯上挂不住,肚脐眼露在外面,手大而肥厚,无名指箍了一枚黄帕石银戒,闪烁不已,足见得这个富足国家,这个医疗,读书公费甚至能轻易领取购物券的国家曾经是怎样的恩泽民众。而其社会组织和文化有母系社会遗风,父母的财产往往并不一定传给儿子,而是传给女儿,至于这个农场也没啥好继承的,一个“光腚农场”,除了原始的森林灌木,水草河流以及标志财富归属的栏栅外,并无余物,所以他不应该有啥优越感。

后来证实他作为衣食无忧的看客的印象也是不真实的。

第二次见到他是他作为工会马仔前来警告我们的,说公司违法,周日不能剥夺工人的休息权。即使工人自愿坚持工作,州劳工部也得出具合法手续,得有救护车,医生,安全员在场。他说话时,不特么激动,深眼窝里的黒眼睛盯着我的脸观察我的反应。我微笑地望着那胖乎乎的泛着油光的脸盘子,传递着好奇和不解的眼神。我得承认他的维权是正确的,可又不以为然,中国人讲变通,讲效率,讲因地制宜,安全隐患极其低微的工作无需他来罗皂。双方就在这样的文化冲突中争执起来,他照相取证,我用手遮挡他的镜头,他扒拉开我的手,一来二去差点打起来,监理急喊,停!止住了这场纷争,不过在“交手”中能明显感觉到这家伙虚胖浮肿是个假象,手上很有劲道,过程中,我的脚几乎站立不稳。

令人惊奇的是31至39公里这段工程开工时,他竟然成了我同事了,真真的冤家路窄。

说起这段工程颇有些异象,原本在建设规划中,但又不幸成为了禁忌,原因是它紧邻国家森林公园保护区和著名湿地豹湖,环境的区域意义和影响不可小觑,所以它的环保审批无人敢批复,在其他工程段开工一年后终于排上议程,说来匪夷所思,开工竟然是在工会以解决就业为由组织大规模罢工的压力下开始的,而非走完正常审批手续,这在中国断不可能发生,于是所招入的工人也就成为工会心腹和支持者的,这相当于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mancha就是这时成为了我的同事,而他实际上也是个不受欢迎的人,至少在我这里如此。土方车空调不符合劳动法规定问题,就让公司不得不“打掉牙往肚子吞”,憋着停工和维修费的痛苦却说不出来。所有员工都不理解,认为这是本末倒置,中国人认为劳动是以创造经济价值为核心且多劳多得其他的细枝末节不足道也,但对方不屑,他们认为利益要倾斜劳动者,劳保待遇必需保障,这也是该国劳动法的基本原则。活少干,利多得则是工会鼓捣工人罢工的旗号,一旦停摆,头头就装“和事佬”跟公司谈判,提出个人利益的要求。然而老付和少兵对此进行了内部分化,他们用工程队时期的“药方”,提拔mancha当“干部”而且是脱产“干部”,换句话说就是“以夷治夷 ,以匪治匪”,让他协调车队和工地管理工作,具体说就是班前交代当日工作,督促检查车况,调度油料,配合车辆抢修…… 令人意外的是他在向中国人靠拢过程中有“投诚”迹象,立场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尤其接受了深受该国政界和军方诟病的所谓中国的“金钱主义”即劳动换取食品,懒散自生自灭。同时也能在周六周日驾驶他的“夹克虫”车带中国人外出办事,去瓦伦西亚(该国第三大城市)购物,而回报是记工表上记一个加班,真没给也就说说而已,并不较真。他最重要的变化是做足罢工气氛和样子,并不真搞,私下“掏心窝子”道,给工会也要有一个交代。应该说他的性格常态是个温和的,并略带圆滑。我有时去工地,也跟他聊聊天,他说话从容,多数抱怨少兵忽悠他,少给或不给加班之类……除此之外都是些客气话,表面的话 ,并不交心。

交心的话是大辞工时开始交流的。2012年国家经济显露出走下坡路的端倪,货币购买力下降也深刻地影响到了每个家庭的幸福感。那时,各种势力争夺利益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从零公里到180公里不断传来多家工会火拼死伤的消息,故事血腥,气氛凝重,三队工人也亲眼目睹过一场枪战,事发突然,明明两家工会代表在召集演讲集会,人群就一哄而散,当确认是子弹横飞而非爆竹声响时,求生本能激发出处于枪弹射程内的施工员老万的神奇力量,他描述穿越农场铁丝网逃生时,咋哧溜钻进草丛自己都是懵懂的,事后才感知到身体多处被划伤;事后水罐车门留下眼睛一样的弹孔,司机老曾说起来还浑身颤抖;事后有工会头哀求苗总给点钱买棺材,语调心碎,苗总想了半天,最后答应了,但看得出苗总内心也是五味杂陈,分明不愿为而为之。自此,传说中的工会成为一个越来越可怕的词,仿佛病毒,其触角沾染的环境分化了工人队伍:懒惰的人露出了本性,勤劳的人被威胁,整个队伍每天创造的价值低于消耗的价值,管理得了“绝症”,主要管理者再难淡定,是年8月,拖累企业的、严重“自由化”、效率低下的工人队伍也走到了必须解决的时点上了,在反复讨论和争论后……

局指策划了大辞工 ,这次辞工涉及面广,规模大,上至国家劳工部,国民卫队,州劳工部下至社区,工人家庭,同时与工会的斗智斗勇也达到空前白热化,工会威胁无处不在,公司劳工部委籍管理人员集体避难不出,律师求助将军给予保护,自家门窗多次遭袭。辞工风起云涌,形势诡异,步步惊心坐镇指挥的局指挥长何开兵,主管劳工的领导陈宇随时随地监控每个辞工进展、数据和处理意见,可以说是惊心动魄,寝食不安……

辞工的确事难儿,mancha所在的这个点最难最难,动工时间短,利益的“蛋糕”刚切开,多数人还没完全张开嘴大快朵颐,“蛋糕”就化作泡影了。工会“咬”住工程未完不允许辞工“这块肉”,闭上嘴,不谈判,不妥协。工会的做法同英国矿业工会罢工如出一撤,上世纪80年代中期,英国有70%的矿业工人因为辞工举行了大罢工,罢工历时一年2个多月,成为世界工运史上的制高点,罢工原因是政府辞掉工人,关闭矿井,工会认为辞工不符合工人阶级利益,矿区可以继续开采。而英国政府则需要关停经济效益亏损的矿区,减少政府补贴,组织反罢工的领袖就是撒切尔夫人,可见罢工深深伤及了国家利益。工会的搞法是如此一致,尽管项目采取了一切沟通办法和奖励措施,但全然无用。辞工僵持阶段,工人一片片坐在工地,聊天,扯淡,睡觉……你还不能不记考勤。

mancha走过来想跟我们说些重要的话,见有人跟着,于是他话里话外就像打哑迷,态度模凌两可……大有中国人当着家长面,在点评坏孩子时采取的呵呵呵的智慧。我们离开工地回时,深感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从劝导辞工到工人自愿辞工,需要一个突破点。

我找来mancha在办公室密谈,单刀直入,承诺除了给他辞工奖励外,还给他在新开段预留工作岗位。交换条件是他写自愿辞工申请,办理辞工同时要暗中策动,解决掉“坏蛋”的司机。说着他用高额头下的黒眼睛怔怔地盯着我看,又垂下目光想了好久,抬起头来时,眼睛审视着我,有些许的疑虑,要我保证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 。我看见他额头上的一粒粒汗珠子,明晃晃的在移动。我狠狠地拍自己的胸脯表态,振得内脏都不舒服了。果然他兑现了承诺,在解决完“坏蛋”辞工后,这个集体就逐一瓦解了,最终完成了辞工26人的第三期计划,事后,大家认为他可以是个优秀的“卧底”,亲切感倍增。

时光在蓝天白云流转中一页页翻过,铁路停摆和静静等待中打发掉了许多无可奈何和无忧无虑的日子,一个来自国家铁路局的消息让生活又陡然紧迫起来。

南美轰动一时的迪阿铁路,全长 476公里,因为国家投资问题,压缩到了259公里。此段被命名为“新开段”,“新开段”我们所处的位置是138至142公里,这短短4公里,有两座山相当于愚公移山里的王屋和太行,要在它们中劈开一条路来。当开工云里雾里忙得一塌糊涂时,有人告诉我,有个黒胖子来找过我了,说他是从另外一个州来的,说我答应他来公司工作的,并说没找到我,明天再来。咋会有这等事,我实在想不起来会是哪个黒胖子熟人。次日见面,立马一惊,正式mancha。我想起辞工时拍胸脯的话,不禁为难起来。这个州招工因为名额问题起纷争互殴死伤和短时罢工时有发生,形势复杂,破例由军方审核批准。我提出了公司的难处,未料想,被他逐一化解:跨州招工公司可以启动法律给予的25%的招工权。工地离家30公里以上,可以开自家车,不向公司要交通费。辞工3个月以上公司再次将同一人招入符合法律规定……他这样表态倒让我无话可说。

当地工会也是行内人士,协商他入职并没费太大劲,而他的激动表现是笑着捶了我的胸口,又用拳相互击打了一拳,以示胜利。

让我大感意外的是他做到了基本不迟到,这意味着一种责任和坚守。他家住在46公里处一个叫莫黒卡的社区,距离工地82公里。他那个“甲壳虫”单程就需要连续奔波1个半小时多,我暗忖幸好这里汽油基本不要钱,不然每天跑162公里,就等于给石油企业“打工”了。在车坏时,他搭朋友顺风车也尽可能不迟到,能做到这样的工人并不多见,也说明了在经济每况愈下的形势里,岗位十分珍贵。管理车队的许艳峰对他的工作是满意的,除了不会操作吊车外,任何车辆都会操作,且服从安排,做好为止。这符合中国管理者认可的劳模价值。小许告诉我mancha是绰号,是胎记,印记的意思 ,真名叫何塞,我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浅红的胎记。在工会和社区看来,他是从另一个州来这里“抢饭碗”的,并不待见他,所以他也小心谨慎,一旦罢工,他就装傻,暗地里做情报传递,以便对症下药,解决罢工,客观上他成了我们安插在工人队伍里的“眼睛”,存在价值无可替代。此外,他的“甲壳虫”车一点闲不住,我回国探亲送机场就坐上了他的“甲壳虫”车。令人意外的是除观瞻差点事外,机械部件运转情况良好,空间也比想象的大些。车进入加拉加斯时,就能看到漫山遍野的“火柴盒”房子,五颜六色,层层叠叠,巍峨壮观,由此可见百姓自由选择的空间很是宽松,相反,城市管理者则未留下规划的痕迹。在穿过市区进入机场专用车道后,他指着沟壑对面的“火柴盒”房子说,那间红墙房子是他家的祖屋,大约15平米,我甚是吃惊,原来你曾经是首都公民。他笑笑,并不出声。我好奇的是住在贫民窟靠什么为生,他说他过去在加拉加斯卖过水果,当过保安,擦过鞋啥都干,收入微薄,入不敷出。我不大相信,原因是大多数贫困家庭都能得到国家的保护,可以按月领取食品和购物卷之类的福利。他纠正我说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如此幸运,查韦斯总统之前,生存是自己的事情。我又好奇搬走的原因,他告诉我,为了接收外公的农场。原来他还有这样的故事 ,真太神奇了。

2014年年初,远在400公里之外的

东部海滨石油重镇——拉格鲁斯港炼油厂改造项目吃紧,需要建立一支“服从命令,作风过硬,技术娴熟,能打胜仗”的嫡系部队。mancha等9人作为核心人选前往该地开展工作,这9人不简单,他们是在约500名给公司提供过服务的辞工人员中选出来的,各方面都经受过公司的培训和考验的。

拉格鲁斯中文是十字的意思,中国人称之为十字港。这座城市以两个大型炼油厂和一座大型水泥厂为核心,并形成了成熟的工业,商业和服务体系。按说,机械操控人员并不缺乏 ,但由于炼油厂封闭的用工系统,未录入该厂信息库的人无法进厂工作,在信息库的操控手又严重商品化了,公司除支付工资福利外,还需用不合规的高额奖金交换他们的劳动,在这种高难度用工的条件下,用工成本不断加码,工程进度愈发缓慢。于是在其他州招聘“特种部队”就成为“自我救赎”的唯一办法了。公司通过变通,让分包商招工公司支工资和福利待遇的方式,使mancha他们第三次成了我的同事了。

他们的介入打破了原有的低效率的平衡,毛燥起来的不仅仅是装病的几个机械操控手,工会代表也拿“外来务工者”说事,从分包商系统招入机械手,用公司设备给公司工作也是不合规的,但工会代表毕竟不是律师说不清触犯了哪条那款,说不清就干脆让他模糊化了。

mancha他们控制了挖机,吊车,罐车,压路机等主要设备,从装卸倒运机具材料,到控制挖基础进度以及浇筑时间都能主动加班加点,核心工序受控后,带动和加快了钢筋加工,安装钢筋构件,立模拆模的节奏,曾一度怀疑“红旗还能扛多久”的管理者,看到了越来越亮堂的曙光。

mancha他们也完全做到了同中国人一样,工作不停歇地工作直到看不清楚对方脸部细节为止,直到眼圈发青和异常困乏而罢。而他的聪明在于早班前利用聊天进行同心同德的政治性表态,陈述工作超负荷后的沉重感受以及蔑视本地懒散的机械操控人员,我暗忖这就是工人阶级先锋队的觉悟啊!,难道这就是老付先觉觉后觉的小乘之果吗,其实我读懂了他那未表述的深层意思,如此优秀工资福利待遇也该考虑涨涨了。所有人都不怀疑这支“特种部队”打歼灭战的决心与力量。老付说,他们实打实地做到了以一当十。

mancha偶尔也有过懈怠,比如说早上没按公司要求6点半发动罐车前往搅拌站排队;浇筑完成后没接着开水车洒水或开大车运送渣土甚至拿旗子去做防护等,事实上,委国法律是禁止混岗作业的,延时工作也必须支付加班工资、误餐费和交通费的,对这些他是十分清楚的,但他认同了中国人的价值观,“奉献”是更高尚的个人价值和企业价值,所以闭口不谈违法用工。有次跟经理老付打赌,老付认为mancha难兄难弟周日在鱼村找“乐子”。我说在家里做大头梦。为求证一同去了他们租住的社区,果然都睡得云遮雾罩意识模糊找不到北。其实不用奇怪,没日没夜没头没尾的加班加点造成了一种宇宙麻木状态,麻木从头到尾,包括目光的和思维的麻木,看到日头和云朵的流动都缓慢下来,景象都不真实了 。在这种状况下 ,本能耗损,无可选择,老付承认也经常怒斥躲在某处睡午觉的中国员工,日工作平均11小时,消耗太多体能就一定形成需要补充的亏空,管理人员消耗的仅仅是精气神,而他们还包括有限的体能,偶尔懈怠并非坏事 ,但一经提示他们就能从睡梦中立即惊醒……

工作绕不开利益回报的问题,mancha不直接提工资福利待遇不等于不存在困难,公司确认这样的逻辑:特招人员的工资福利高于系统内机械操控手时,保持工作激情,凝聚人心和力量才有可能。开会算账,按顺序进行月工资额度,周末加班费,月房租费,探亲路费,探亲待遇,食物补贴的比对,跟系统内操控手比对,跟九局,十局以及地方队伍的操控手比对,比对才能清楚本公司的厚道和待遇优势,每次会议获得的精神财富比实惠多出若干倍,效率来自轻装上阵,工作质量来自全神贯注。

老实说,石油公司是个神秘和不朽的传说,有次在外地加油站遇到索要的伙计,翻译顺手给了他50元,他立即指着风挡玻璃上石油公司的标识激动地批评我们说,还是石油公司的呢,太小气! 石油公司在百姓心目中代表富裕阶层,连石油公司橙色连体工装都可以成为一种高雅的和有品位的文化符号,在迪阿铁路138至142里程段建设期间,有个极善言辞的小工有天穿出一套石油公司橙色的、有石油公司标识的连体服来,尽管衣服多处油渍,但还是震慑了所有人,连我都觉得这家伙有强大的家族背景,不可小觑。

事实上,石油公司也确实优越于其他行业,集体协议独立于其他行业而单独存在,工资餐补高,劳保待遇奢侈。由此也形成天下英雄,逐鹿中原的局面,作为枭雄的工会不可小觑,而mancha那段并不太黑的工会成员经历意外地发挥了正能量,它被老付策略性地抹黒到底。老付警告工人代表不要惹mancha,说他在迪阿铁路用枪搞死过对手,到这里避难的……mancha被描述成工会恶魔,而他表情越平静、态度越平和就越觉得他深不可测。老付的话让工人代表不断地用话向我求证,我的答复也是莫测高深,所以出现了一个怪现象,工会代表把所有的人威胁停工了,就是不敢碰mancha,对方可以淡定地做公司安排的事情,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项目进度就在这种斗智斗勇此消彼长的过程中不断推进直至闭合计划,mancha他们也在高潮的职业生涯中迎来寂静, 由于他们特殊的作用和贡献,项目无论如何艰难都用最好的待遇将他们留到最后……最后国家形势越来越令人堪忧,单一结构的委国经济十分脆弱,这个曾经的石油富国在短短三年间就走到了崩溃的边缘,物价涨各行业工资福利就涨,工资福利涨又反逼物价涨。mancha的难兄难弟常常质问,马杜罗! 到底怎么了,钱越来越像纸了。没人能说清工资越发越高,日子越来越穷是怎么回事。项目完工最后的8个月工资福利和餐补翻了4倍,但仍然不能彻底解决温饱问题,他们不得不从管好嘴开始度日,减少早餐的数量,从两个炸饺子减少成一个,从每人一杯果汁到两人共享一杯,午餐公司特供,晚餐就有时有有时无的,所以午餐决定了一天,管理人员吃剩下的都成了他们新的补充,对他们而言,讲究和挑剔的日子定格在了那个完美的黄金时代。在情况变得不可理喻的时候,项目将增加餐补费转化成免费提供搭伙,而他们早已习惯于偏辣的中国餐饮了。有一天mancha端碗吃饭时,我忽然一惊,他无名指上的那枚黄帕石银戒不见了,他回答说卖了,态度平静得像啥事也没发生一样。

在我离开之前,项目最后扫尾,我给他们联系了九局和十局的新工作,而让我深感意外的是被他们拒绝了。他们知道两个局管劳工的翻译都曾是我的助手,所以想通过我请求两个局的劳工部直接从炼油厂系统招聘他们,而不是跟分包商签订劳动合同。我告诉他们这比登天都难,因为他们的个人信息压根就未进入炼油厂的用工系统信息库。

他们告诉我,让劳工部到系统招聘他们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不用担心……

老付听说后也十分惊奇,感叹mancha他们越来越像中国人了,竟然连变通都能熟练运用了。

mancha一位在委内瑞拉的中国人的朋友,成了我们这个集体的记忆。

adios mancha(程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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